"奶奶過世了。" 電話那頭聽到媽媽帶著鼻音跟夾著眼淚的呼吸聲。
有那麼兩秒鐘,不知道要不要哭,但下一秒,聲音就哽咽了。其實奶奶在這周初就因為健康上的問題被送進加護病房,但家裡人為了讓她不要受折磨,所以放棄任何侵入性治療。沒有任何輔助的器材幫助她維持最基本的呼吸機能,奶奶就這樣慢慢地,靜悄悄地停止了和這個世界的聯繫。
在時差五小時,八千公里遠外的世界盡頭,頓時一種酸到連放聲大哭或許都洗不掉的燒灼感湧了上喉頭。
冷靜下來,"跟我說喪禮大概在什麼時間點,我看看能不能趕回去"。 電話那頭的老媽還在哭。
其實現在剛好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點,現在進行中的project快要結束,下週還有一個workshop跟英文必修,下下週是三個月無休息minor course的kick off week.所以有機會看到奶奶最後一面的機會,只有把workshop給辭了,然後在project結束之後馬上奔回台灣,跟她告別,再馬上飛回Helsinki。
但喪禮的日期都還沒決定,是不是能送她最後一程也未知。"我唯一能回去的日子是五月二十四號。"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。
"好吧,那看看你奶奶擲交怎麼決定吧。" 老媽難過地說。
過了幾分鐘,老媽又打來了。
"喂,你奶奶很喜歡二十四號,問他其他日期都不要。我可沒有先跟她說你只有二十四號有空噢。"
奶奶,對不起,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送你,也知道你在想我。
機票買好了,再等我一下。
忽然想起之前看的父後七日。遠在異鄉,看著親人遠去卻也無能為力,那種苦,不是普通的讓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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